虫裂

自由的小号▼
地 獄 歸 不 來

寻花

cp送客炎葬,偏日常友情向,ooc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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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岛难得有休息的一天。

一般情况下,大多数干员不是任务缠身,就是会处在加工站——宿舍两点一线之上快要抓狂。

但博士也不是什么魔鬼,作为罗德岛的职工,正常的调休假期还是会有的。


“因近卫干员炎客在上次战役中受伤过重,故博士您希望委托我对其此次不可阻外出行为进行辅助,并在保证其安全的情况下全力协助他取得需要的花种,平安归来,是这样么?”

“呃,是,用这种琐事麻烦你十分抱歉,但其他干员各有任务在身,我和阿米娅她们也仍在汐斯塔处理事务...”通讯器里博士的声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抱歉不能为你接尘,但请将这次委托当做我个人交给你的第一次任务。”

“无妨,请问任务优先级是?”

“若无其他通知,请将本次任务优先完成,另外,尽量不要给当事人造成困扰。”

“收到。”

就这样,刚刚将红云顺利带回罗德岛的送葬人收到了他来到罗德岛的第一次委托。


随着三声间隔空隙都一样的敲门声响起,正在收拾东西的炎客不得已放下手头的铲刀去开了门。当他看清来人后,他觉得自己的矿石病是不是已经感染到了眼睛上——他不记得罗德岛多会儿多出了一个一脸严肃的拉特兰人,并且全副武装的像是准备来爆破自己的居所。随即那个天使开了口:

“您就是炎客先生么?”

“问别人叫什么前应该自报家门。”

“可以称我为送葬人,在罗德岛期间我的身份是你的同僚。”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还没有确认您的身份,恕我还不能告知。”

“...这里的门牌上写的是什么字?”

“炎客,如果按我们的语言来说的话。”

对方过于机械化的用语让炎客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他半调侃道:“可以住在我房内的只能是我,我是炎客。所以你来干什么,送我出殡么?”

“在罗德岛与您共事期间,没有指令的话我不会那样做,我来这里是因为博士的委托。”

但送葬人并不在意,在得到准确答复后他也告知了对方自己的目的。

“那家伙委托你什么?”

“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那个多事的家伙...”炎客嘟囔一句,对着门外的人笑了一下又道:“多谢,但我的安全不需要别人保护,你请回吧。”

说着,炎客试图关上房门将其拒之门外,他也顺利关上了,但紧接着,在他准备继续拾掇东西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富有枯燥节奏感的敲门声一直在响,大有不开门就会一直继续地趋势。炎客耐着性子希望等敲门声消失,送葬人却不这么想——如果不是博士要求不要给当事人造成困扰,他大可以强制开门以达成目的,而非在这里做这种无意义且低效的事。

他仍在敲门,但很快他意识到哪里不太对。

屋里隐约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消失了。

不,不只是声音,连那个萨卡兹人的气息似乎也消失了。


那个消失的萨卡兹人从房间里翻窗而出,完美落地,随后捂着肚子上的伤口皱了皱眉,但他很快放松下来——那个拉特兰人似乎没有跟过来。

“真可怕,跟企鹅物流的那个小姑娘完全不一样。拉特兰人都这么极端么...”

远处的安德切尔打了个喷嚏。


原先临时住处的东西很难全部搬到罗德岛这个大型移动设施之上,所幸后勤干员们工作还算负责,日常生活用品倒是齐全,但其他东西就不一定了。前些时候他向上递交的申请书批了下来,炎客以同意被监测控制及配合治疗矿石病为代价,换来了一小块儿花房用地。

博士在之后被不少医疗干员念叨,但仍然同意了这个不像话的要求。并以“看看花也好看看花也好”为由将所有质疑搪塞了过去。


罗德岛近几日临时停泊的地方是卡西米尔边境,紧挨着一大片原始森林。一部分医疗干员会在此采集治疗所需要的草药。而若想采集不常见的花,这里也无疑是最佳选择。

炎客正走在林中。

阳光透过叶的间隙打下来,驱散开清早的雾气,给予森林以暖意。彼时正值夏末,但因靠近边境寒带,森林里已经开始变冷,部分敏感植物的叶尖也开始微微泛黄。大部分花早已凋谢,此时它们的种子也已经成熟了。

从阔叶落叶被踩碎发出的“咔嚓”声中,炎客听到了其他的什么声音。他回头去看,却没发现什么——听起来毫无恶意,但被窥视的感觉终归让人不爽。他长长地出了口气,这么放松的时候,他不希望摆出攻击状态。

“出来吧。”他向周围喊了一声。

但附近静悄悄的,似乎连风都停止了。

不出来么。炎客暗道,他继续向前走去,但没走几步就被树根绊了个趔趄,随后向一边的尖锐树枝倒去。

于是他又听到了声音,从上方传来,随后便在被树枝扎穿前让人一把拽住了背包带。

“你绊倒的样子很假。”来者开了口。

“但我有很认真的在摔,冷冰冰阁下。”果然是这个拉特兰人。炎客没有想到向上看,而对方是从上方来的,“你们的祖辈是什么奇怪的鸟么?”一想到这家伙板着一张脸跟着自己从树上穿越森林的样子,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是。”送葬人没有想到对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仍旧很认真的回答了,同样,他也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在笑什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会注意在不给你造成困扰的情况下执行任务,请你不要做出这种没有意义的行为。”说罢,送葬人打算回到树上去,却被一把拉住。

“我改变主意了,你可以跟我一起走,我的同僚。”


小小的插曲过后,两人开始同行。

“我们今天可能需要在野外过夜,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的话可以先回去,我在出来的时候没有想过需要准备第二个人的睡袋。”炎客一边时不时的注意在途径的树干上留下记号,一边对跟在身边一言不发的拉特兰人说道。

“不用担心。”拉特兰人跟在他身后应了一声,紧接着气氛又回归沉默。

他开始怀疑这个天使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不是打算把自己的翅膀当被子,就像抱窝的老母鸡——他忍不住又笑了一下,扭头正对上送葬人的目光,随即没有半点心虚的露出更盛的笑意。

时间临近晌午,两人找了一片空地坐下,简单吃了一些东西,休息片刻,继续森林的更深处走去。

紧接着向前走,是嵌在森林之间的一大块儿草地。下午的空气干燥清爽,多余的露水早已在阳光的蒸腾下消失不见。地面上掺杂着各式各样的绿,绿上稀稀的落着几朵未开尽的花——这极大的方便了萨卡兹人分辨那些花的种类,并有选择的进行采集。

“这里没你什么事,送葬人先生。你可以选择去巡逻或是做点别的什么,什么都不做也可以。”炎客从随身的包里取出被整齐包好的一个个小纸袋,又取出笔和便签纸用来区分记录,随后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拿出了两个巨大的袋子抛向他的同僚。

“如果你不介意做做博士委托之外的事的话,就去前面的针叶林里帮我装两袋子针叶回来,要前年或去年的,在地上找,拨开今年新落的就可以看到。”

“好。”送葬人难得迟疑了一下,有些疑惑——仅仅是疑惑,他并不想要解释。

“这这东西对花来说是很好的养分,适合与土混合种花用,比任何人造的肥料都天然的多。”但炎客还是给了他说明。

送葬人的效率很高,加之收集肥料并不是什么难事,在萨卡兹人一粒一粒将种子剥出收集起来的时候,拉特兰人就已经一手拎着一包半人高的松针回到了他身边,

“速度很快啊。”

“谢谢夸奖。”

炎客放下手里的工作,打开袋子抓了一把松针闻了闻,感受了一下它们的硬度与湿度,便打心底肯定了送葬人的工作能力。随后他又试着教他如何辨认需要的植物,不出意料,送葬人学的很快,而后一切都变得很顺利。

有事做的时候时间会快速流动起来。随着炎客用来装花种的包裹慢慢变鼓,太阳也渐渐落下去了,随之消失的还有热量。天色暗了,虫鸣声渐起,森林变得愈发安静。

准备露营了。

两人从周围收集了来了木头与干草,架起了火堆。送葬人猎来了一些小型动物,架在火堆周围烤制。而炎客则准备架起帐篷,却被拦下了。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拉住他的拉特兰人,对方很快给出了解释:

“你应该去处理一下你腹部的伤口,这种小事我可以胜任。”送葬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萨卡兹人这才想起来自己肚子上的伤,手伸进衣服里摸索着,隔着纱布绷带可以隐约感觉到粘稠的湿意。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送葬人又开了口。

“博士得知你没有妥善处理伤势的话,有很大几率会收回用地许可。”

炎客没有再坚持。将工具交给对方后他带着药坐到了篝火边,卷起上衣边用牙咬住,将被血浸过的纱布解开,敷上新的药,又换了干净纱布将那看着就很不妙的伤口包裹起来。他做的很细心,另外一边的送葬人也一样:帐篷被很快的支了起来,随后拉特兰人又不知道在周边忙活着什么。


森林也在慢慢睡去,世界安静的只容得下木料燃烧的“噼啪”声与动物脂肪受热发出的“滋滋”声,香气传来,火光跃动着——这一切都是活着的。

炎客在查看收集到的花种,不知何时,送葬人又坐回到他身边,并递了一串烤肉过去。

“谢谢。”萨卡兹人将那只烤的冒油的鸟接过来,一口咬了下去,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到:“味道不错,我还以为你们拉特兰人只有制作那种甜呼呼东西的天赋。”

“在香料的运用方面,一些东西是互通的,掌握之后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拉特兰人同样拿起一串,一口一口的吃着,时不时注意将剩下的肉翻个面保证它们受热均匀。

“你去干什么了?我看你支完帐篷以后又去附近做了别的事情。”

“架设破片地雷。”

“破片地雷...?”

“夜间森林会有野兽出没,为保障伤员休息,最好做好万全准备。”

那也有点太夸张了吧。炎客暗道,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倒作出一副十分认同的样子,拍了拍送葬人的肩说:

“你做的很对,博士其实也很需要,回去后你也要注意保障他的休息空间,这样他大概会很开心。”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建议。”送葬人感到有些迷惑,但同时他也觉得炎客说的没有什么错,姑且暂时点头认同了对方的说法。


吃完东西后,炎客继续整理花种,而送葬人则是坐在一边保养枪械。过了一会儿,炎客叫了他两声,示意他过去。

“要打赌么?”炎客捏着一粒种子看着他。

“怎么赌?”送葬人收起枪,打量着那颗种子,而炎客为了方便他看清,则是摊开手掌,任那颗种子随意的躺在掌心附近。

那是一粒日云花的种子,特点是生长周期极其短,若当晚种下,第二天就可以在日出时盛开,花朵白色,重瓣,大而美。

“赌它明天早上能不能开花。”

送葬人重新打量起那颗种子:这的确是日云花的种子,但是...

那颗种子干瘪细小,隐约可以看的到被虫蛀过的痕迹,送葬人不觉得它还有半点生机。

“我赌不能。”

“狡猾,那我只能赌能了。”炎客耸耸肩,随便找了个地方把那颗种子埋下去,又往上稀稀拉拉淋了一些水。“顺带一提没有赌注。”

送葬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起身将自己的武器收好,之后不知从哪拿出一条毛毯披在身上,准备在篝火边凑合一晚上。他看向还在收拾东西的炎客,说:“伤员应注意休息,这些琐事回到罗德岛再做也可以。”

“知道了知道了。”炎客起身向帐篷那里走过去,他想了想,停下脚步对用毯子把自己裹起来的拉特兰人发出邀请。

“睡袋没有两人份的,但帐篷可以睡下两个人。”

送葬人瞅了他一眼,萨卡兹人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在犹豫。

“温度太低了,只靠毛毯和篝火可能不行。再说,我作为伤员,晚上有个好歹的话你能更快的帮上忙。”

“...好。”拉特兰人表示同意他的观点,起身向他走过来,随后两人一起钻进了帐篷里。


一夜好眠。


炎客很早就醒来了,他不在意伤口,但这并不代表疼痛不会影响他的休息——他试着动了动身子,换一个姿势再小憩一下,他能感觉出来,离天完全透亮还有至少一个小时。

送葬人被吵醒了,但他没有吱声,而是保持原来的姿势卧在那里,直至感觉到旁边的人气息又重归于平稳。在这之后他出了帐篷,给快要燃尽的篝火中添了柴火,又去附近找了些早熟的野果,补充了饮用水。

当他做完所有出发的准备后,天终于开始蒙蒙亮了。拉特兰人坐在篝火的旁边,等待日出,同时他想起来了那颗日云花。他的目光落在昨天炎客种下它的地方,发现那里多了一颗绿色的植株,在这之后他感觉到了一种他很久没有过了的情绪——惊讶,他不太能相信这个结果,甚至为此开始考虑别的可能性。

炎客醒来时,太阳已经探了大半个脑袋出来。伤口的疼痛似乎有所好转,他钻出帐篷,试着伸了个懒腰,伤口被扯动,传来的疼痛让他彻底清醒。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盯着我看?”萨卡兹人像是要抖掉寒气一样跺了跺脚,随后他发现早就起来的对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我不记得你昨天有醒来过。”拉特兰人的语气里饱含怀疑:“你什么时候把这株植物掉包的?”

“哈?掉包?掉包什么?”炎客没反应过来。

“这棵日云花,我不认为它可以开。”送葬人指了指那颗花。“除非你把它掉包了。”

“哦,我以为怎么了呢...”被质疑的家伙抬手抓了抓头发,顺其自然的走到对方旁边坐下,毫不客气的抓起一个果子吃了起来。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说我能感觉到它想活,你信么?”

“这不是它想不想的问题。”

“生命是没法计算的,很多时候,对于生命体来说,只要想,就是能。”

送葬人若有所思的没有继续问下去,炎客也没有继续说,只是又喝了半瓶水,一边观望着那颗日云花的情况——一般情况下日出之时就应该完全绽开,但现在只勉勉强强开了一半。生长周期短同样意味着寿命短,如果它不能在太阳完全升起前完全开放,那么它就再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炎客决定不再看它,转而去收拾东西,准备返程。送葬人仍在盯着它看,似乎这是什么新奇的事一般。

森林的温度随着太阳的升起在慢慢升高,各种声响也再度回归了这里。

“喂,快过来。”

正收拾行李的炎客听到对方叫他,放下手头的东西走了过去。

“怎么了?”

“看。”

“看什...?”

送葬人的食指指向他观察了半天的花。

那颗花最终还是开了,在风中轻轻的摇晃着,纯白柔软的花瓣用力的伸展着,让人产生“它在颤抖”的错觉。

炎客有些吃惊,但很快,他笑了笑,不由得夸奖到:

“做的不错。”

与此同时一阵风吹来,像是临死之人达成遗愿般,那花的花瓣同时跌落,散落到周围的地上,叶也一片一片的开始脱落——死亡来的如此之快。

“十分不可思议,但很美。”送葬人失去了注视的目标,于是起身,站在了炎客的旁边。

炎客难得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拍了拍对方的肩才道:

“我以为你眼里只有那些条条框框。”

“为了保持工作的高效性,必要的休息是必须的。”

“好吧,你说得对,你总是说的很对。”

“你也是。”


归途一路顺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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